刺耳的铃声划破夜的宁静,在舍友们互相低声叫唤下醒来,不情愿却又满心欢喜,川端康成凌晨四点钟看海棠花开,我们凌晨四点钟欣喜“嘉”里有你。至此,我们在这里,不再是到远方赶一个素昧平生的场,见一个从未谋面的人。
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校园里,突然而不突兀,黑暗中的路灯稀稀拉拉,远远可见的山峦层次不清,参差交错,沉重地垂在如幕布般幽暗宽大的星空边际,凌晨没有光害的星星格外的闪亮,远处一行白鹭轻快地飞过,变换队形。我们整理好着装,排好队等着出发的口令,抱怨着早醒的困倦,同时兴奋着凌晨四点的学校真美,朋友圈刷屏掩不住的期待,原地甩手拼着步数。
等待数刻,天蒙蒙亮,黑色一点一点地褪去,到了出发的时候,第一次在马路上边走边吃早餐,第一次能把过马路走得满路欢声笑语,哪怕一旁教官正经地喊着跟上队伍、往马路内侧走。进入旁边的社区,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新奇,路边村民们带着敬意地目视着我们走过,这大概就是军装的独特魅力吧,一路看到了许多社区准备的红纸,上面黑色飘逸的宣传鼓励话语直中人心。
在不远处,看到山峦在向我们招手,成林的树丛里,每一棵树都长得粗壮高大,恣意地伸展着枝叶,像是一把宽大的保护伞,护着周全。乘着悠扬的歌声、铿锵有力的口号,大部队进入了山中,平稳的小路逐渐变得陡峭,上坡的每一步都是艰难的,汗湿了底衫。太阳慢慢苏醒,曲折颠沛的道路上,我们一直没有停息。
半程空袭演练,所有人从远处奔到草地躲藏,黄土飞扬,像是电影开篇雄伟壮观,演练结束的休整在一路艰辛才显得来之不易,坐在地上,疲倦涌上心头,仿佛被什么吸走了力气,眼前尘土泛起蓬乱而厚重的云彩。
回程的路相对轻松得多,看着学校就在眼前,那么近那么美,突然感慨自己在学校的日子那么美好,开始对身边拥有的美好的一切怜爱珍惜,珍惜那个年轻喜乐的心,我们幸福得像艳阳下静卧在婆娑的绿荫里,没有多余的苦楚,重要的是留住这么美的你。
“美是邂逅所得,是亲近所得”,一刻的相依相偎,半日的互相扶持,四年的朝夕相处,每一个点滴美好构成了你我的清澈高远,眼睛同阳光重叠的那一瞬间,闪着光,发着烫,让人无法移开目光,像对焦了的镜头,明亮而又清晰——春风十里,不如拉练有你。